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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戰時期的澳門文化界

2015年08月25日 11:04:02 來源: 《澳門雜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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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筆者的這篇文章發表於2005年4月的《澳門雜誌》,主要探討抗戰時期澳門文化界的種種作為,為抗戰貢獻了力量。 

  抗日戰爭時期,澳門的文化界因應全國抗日救國運動的形勢,以各種形式投入到支援廣東和全國抗戰的活動中。澳門的新聞界、教育界、文藝界在新形勢下形成了以救亡為主題的文化氛圍。同時由於廣州和香港的先後淪陷,大批粵港文化界人士來到澳門,在特殊時期促進了澳門本地文化的發展。

  澳門新聞界與抗日救亡

  1937年至1945年,是澳門中文報業史中值得特別記述的年代。由於當時澳門新聞網絡並不發達,沒有電台,所以,當時的愛國報紙和期刊就成為救亡活動最主要的的喉舌。抗戰前期,澳門有七份中文報紙。由愛國報人陳少偉斥資創辦的《朝陽日報》和由愛國報人陳天心創辦、曾枝西女士投資的《大眾報》始終堅持着抗戰救國的立場,陳仲靄創辦的《新聲日報》也站在抗戰的陣線上,《澳門時報》的創辦人陸翼南以及《民生報》的創辦人文非一等以個人身份加入到抗戰的行列。《朝陽日報》和《大眾報》“由於聯同發起組織救國社團和致力救亡活動,享有頗高的聲譽和受到社會各方的重視,因此無形中成為當時兩面民營的抗日救國宣傳的鮮明旗幟” 。

  其實自從“九一八事變”後,《朝陽日報》、《大眾報》的輿論就傾向愛國抗日,兩報以大量篇幅報道救亡活動,發表宣傳抗日的文藝作品,成為澳門抗日救亡運動的輿論陣地。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後,除刊載抗戰信息和作品外,新聞界還直接參與支持抗戰的活動。1937年8月12日,由陳少偉首倡,《朝陽日報》、《大眾報》聯合發起組織的“澳門學術界音樂界體育界戲劇界救災會”,成為抗戰時期澳門開展活動最多、影響最大的一個團體。《朝陽日報》、《大眾報》等報紙還定期出版“四界救災會”主編的《救災特刊》,並在“七七”、“八一三”等特殊紀念日裏發行專刊,及時報道救災會的情況。各紀念專刊還邀請當時澳門知名人士梁後源、國民黨澳門支部負責人梁彥明、廣東僑務處長周雍能、澳門各界救災會主席崔諾枝等人為專刊題詞,以擴大影響。

  1937年《華僑報》的創辦是抗戰初期澳門報界的一大盛舉。1937年10月,香港的《華僑日報》派趙斑斕和雷渭靈到澳門創辦《華僑報》,經過一番籌備,該報11月20日問世,趙斑斕和雷渭靈分別擔任社長、總編。該報最早在澳門使用電訊報機,能接收到更多更快的信息,還擁有各種型號和種類的字粒、平板印刷機,使新聞時效性更強,版面設計也趨於現代化。《華僑報》快捷地刊登澳門、內地的新聞和重大事件,並有獨家的新聞報導,日銷量達一萬多份,故有人評價“《華僑報》的創辦,標誌着澳門中文報業走上革命性的新階段” 。

  澳門報業史上第一個新聞同業組織——澳門新聞記者聯合會也在此時誕生。1937年9月,由文非一、陳少偉、陳天心、陳仲靄等聯合發起,組織“澳門新聞記者聯合會”,12月5日正式成立,設會址於《民生報》報社三樓,選舉陸翼南、文非一、陳仲靄、陳少偉、陳天心、許國潮、何曼公、黃偉俠、何靄生等為理事,推舉陸翼南為主席。澳門新聞記者聯合會得到了當時新任澳門商會主席徐偉卿的支持,聯合會的全部財産均為徐偉卿所贈。聯合會的成立激發了新聞從業人員的抗日救亡的熱情,加強了各報社的聯合團結。所屬的各報紙加強抗日宣傳,並組隊到中山等地宣傳抗日,曾與“各界救災會”等社團聯合舉辦游藝大會義演,當時社會名流徐偉卿、梁彥明及報界前輩文非一等亦應邀到場,觀眾反應熱烈,籌款取得優異的成績。1940年,由於政治局勢逐漸惡化,《平民報》、《民聲報》、《朝陽日報》等相繼停版,以及財政困難,聯合會幾經停頓。1941年,報界同仁醞釀重組社團,將澳門新聞記者聯合會更名為澳門記者聯會,逐漸恢復活動。但1942年,由日本駐澳門特務機關主辦的《西南日報》要求加入記者聯會,各報鋻於當時的政治環境,不得不答應其加入,遂將澳門記者聯會更名為澳門新聞協會,並對所有會員進行重新登記。隨後,另一由日本特務機關控制的報紙《民報》也加入了該會,該會為日人所控制。面對此種情況,澳門進步報紙和愛國報人拒絕參加該會的活動,新聞協會形同虛設。

  《平民報》、《民聲報》、《朝陽日報》停刊後,澳門的中文進步報紙只有《大眾報》和《華僑報》苦撐局面,處境十分艱難。1940年9月中旬,葡萄牙政府與日本政府簽訂《日葡澳門協定》,葡萄牙宣布澳門中立。但是,日本並不尊重澳門中立,日本勢力不斷侵入澳門, 1941年冬,香港淪陷後,澳門便成了“孤島”,日軍駐澳特務機關明目張膽在澳活動,日偽勢力侵入文化領域,先後辦了《西南日報》和《民報》,企圖控制新聞宣傳領域。此二報一方面大肆吹噓“大東亞共榮圈”,一面企圖用金錢收買《大眾報》,但《大眾報》不為所動。於是,《西南日報》頭子劉傳能藉口當年《大眾報》刊出一篇報道打乒乓球趣事、內容無傷大雅的稿件,硬指該稿子有辱其女兒名聲,指使一批暴徒到《大眾報》印刷所,肆意搗毀,更揚言縱火,制使該報短期內難以出版。日軍最後迫使澳葡政府停止供應《大眾報》的紙張,以此來使《大眾報》屈服,《大眾報》使用粗糙的玉扣紙印刷繼續出版,但最終還是在1942年被迫停刊。在日軍的實際控制下,澳葡政府實行嚴格的新聞檢查制度,刪去報紙中有嫌疑犯日的內容與文字,禁止報紙上出現“日寇”、“救國”等字眼,使愛國報紙經常發生“開天窗”的現象,但“這是有良知的澳門知識分子的一種抗議,這些空格就是一隻只憤怒的眼睛” 。在日本的高壓下,澳門的新聞界改變戰略,通過刊載歷史小説來針砭時弊;通過撰寫雜文來譏罵和抨擊敵人;並大量報道歐洲、非洲戰場的消息,讓民眾了解世界反法西斯力量正在節節勝利的形勢。

  儘管當時的環境十分惡劣,但是《大眾報》和《華僑報》還是獲得了大發展。從1937年下半年到1941年,《大眾報》蒸蒸日上,進入了一個興旺時期。這主要有兩方面的因素:其一,當年《大眾》、《朝陽》兩報同人聯合組織“四界救災會”,全力投入到抗戰救亡運動,在社會上享有很高的聲譽;其二,省港著名報人紛紛來澳,澳門多位資深作者加盟,人材鼎盛,好手如雲。1938年10月廣州淪陷前,著名報人陳霞子來澳,加入《大眾報》主理副刊版,工作了四年。香港知名報人梁寬、衛漢光、何文法、余寄萍等先後來澳加盟《大眾報》。陳天心從1938年起,着手擴充體育版,邀請體育界人士方肇麟主持,並擔任專欄評述。《大眾報》在1939年夏出版了《大眾晚報》,邀請香港知名報人柯武韶、梁寬、楊柳等助陣。《華僑報》在不利的情況下,不但辦好本報,而且增辦了《商報》、《華僑晚報》和一份雜誌《骨子》,並重辦已經倒閉的《新聲報》,形成了四報一刊的《華僑報》集團。他們不懼怕日本特務的嚴密新聞封鎖,刊出“日軍進退維谷”的西方電訊,及時向社會提供信息。